小刘是谁？谁是小刘？

戴氏满脸疑惑。

小刘当然是刘氏了。

这两天何雯跟刘氏熟起来，就不愿刘氏或者刘姨娘这么叫了，刘氏没有小字，叫全名在古代似乎是不很尊重人。

想了一下，何雯觉得可以把现代的一些称呼搬过来。这样她不怕自己大大咧咧，不小心在不合适的场合把别人的闺名喊出来，而且这个称呼还蛮适合她跟刘氏的。

他们这个院子就像是一个部门，她是部门负责人，刘氏是部门里的工作人员。她年纪还大刘氏那么多，叫个小刘，不违和。

“小刘是你？你是小刘？”戴氏问刘氏。这都什么称呼呀，吴妈妈，你为什么没进来啊。

“行了，一个称呼有什么惊奇的！”

“母亲怎么能管刘姨娘叫小刘呢！”戴氏想不明白。

“怎么叫不得，我听说外面那些文人墨客还给人起外号呢，不也叫得。我就叫她小刘，对了，我也不管你叫老大媳妇了，又不是没名没姓的，我管你叫戴戴吧。”

何雯如是说道。本来是顺嘴一说，叫出来之后，何雯发现戴戴这个名字还挺可爱，挺顺嘴，她老早就想给戴氏他们几个换个称呼，整日里见面的，总叫某某氏或者几媳妇的，太过于别扭。

“戴戴？”戴氏瞪大眼睛重复。

“对，戴戴。戴戴你觉得戴戴这个名字怎么样。”何雯恶趣味的说道。

戴氏觉得这哪里是叫她，这就像是谁在她耳旁敲木鱼“呆呆呆呆（音）”的。

“我要开始跳操了，你要待在这里就别出声，你要是大声喊吓到我，扭到脚或闪了腰，你就来伺候吧。”

何雯的准备运动早就做好了，要不是戴氏在这里，她都跳完一节了。

戴戴能怎么办，戴戴只能老实的在一边站着。看何雯又是抬腿，又是蹦高的。嘴里还嘀嘀咕咕念念叨叨数着数字。

但看一会，戴氏也发现，这个什么操，其实并没有多么过分，就如同母亲说的那般，如果母亲不穿成这样，跳起来也没什么。

而且，这个操配着刘氏的音乐，还挺有节奏。

何雯跳完一节，看戴氏还在一边站着。于是说道：“你要不走，就坐那，站着不累呀，我还要半天才跳完呢。”

戴氏想了想，走到软榻前，坐下。

院子里，吴婆子一行人已经被请到西耳房，坐着喝茶。

吴婆子此时也挺急得慌。这里面到底什么状况，夫人进去半个时辰了，还没出来，关键是屋子里弹琵琶的刘氏也没出来。

终于，又过一会，听得正屋开门的声音。却只见刘氏过来，说道：“夫人吩咐一会再抬洗澡水，侯夫人找她有事相商。”

房间内，何雯抬一只腿搭在凳子上，一边敲腿，一边问戴氏。“你不走，是还有话要说吗？”

“母亲，我今日来本不是为了惹母亲生气。只是母亲这着实惊到我了。所以语无伦次了些，母亲不要生气。”

戴氏想，她跟母亲之间还有生意要做，再说她一个晚辈，刚刚的话触了母亲逆鳞，总是要道歉的。刘氏在这里时，她不好意思说。但如果今天不处理就走，怕是在母亲心里留下疙瘩。

何雯转头看看戴氏：“戴戴呀，本来我不想管你，但你这么真诚，也罢，我帮你一次，咱们好好理一理这事。”

戴氏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但，帮她什么？她不是很清楚。

“我问你，你知道我找人弹琵琶，是自己人聊天时无意聊到，还是有人特意跟你说的啊？”

戴氏楞了一下，有些不明白。

“你呀。”何雯只说一半，还有半句“还太嫩”，留在嘴里。

“母亲，这有什么问题？”便是别人特意告诉她的又怎样，她是侯府的当家人，有人告诉她，这没什么啊。

“那我再问你，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怎么处理的那个传话到你们院子的人？”

处理？戴氏回想，她没有处理，哪里需要处理。

“哎！”何雯叹气。果真是个没什么政·治·觉悟的人啊。该说不说，过去几十年管家没出问题，可能也是后院里这些人都不行。

但凡有一个脑瓜子聪明的，老侯爷走后，后院早就翻天啦。

“还有，你知道消息后，可有确认消息真假？是不是颠颠的就来了。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有问题，你要如何处理？”

“母亲，我没觉得母亲这里有问题，只是来看看母亲！”戴氏有些急着解释。

她并不认为母亲弹琵琶、听琵琶是什么大事，若是以前听说这事，别说特意来，就是早晚问安别人不提，她也不会刻意问。

那都是朱氏愿意做的事。

但戴氏想，如果有人跟她说朱氏或者蒋氏天天听琵琶，她一定猜这俩人有问题。

而且她如果听到身边的丫鬟们传一些别人的消息，一定会问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为什么到了母亲这里，她也没多想，也没多问，就当是一个普通的事听了，然后过来看看。

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在不久前，她还总是对母亲的一些举动想东想西，这才几日，怎么就觉得母亲一定不会有问题呢？

“你呀，心真大，再这么下去，不出两年，你这个侯府也跟我当初的院子一般，四面漏风啦。”何雯感慨。

“母亲，这件事也没多严重吧？”这事她有疏忽，她承认，但真的像母亲说的那么严重吗？

“按说我找人弹琵琶不是大事，犯不着特意的告到当家主母那去。有人特意告诉你，一嘛就是她也好奇我到底在干什么，但自己不敢亲自来打探。二就是想如果我真的做什么不好的事，咱俩之间会吵起来或者冷下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今日若有人为了给我上眼药或者离间你我而找你告状，明日就会有人为了绊倒你大房或者谁而出去胡言乱语，继而出卖侯府。”

何雯心说，现在也确实没什么大事。但我要悄悄给你上价值、升华主题，让你以后在对我放心的同时，但凡听到别人在你耳边嚼我舌根，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人没安好心。

何雯一通分析下来，说的戴氏哑口无言。嗯……总觉得母亲说的也对，也不对，像是哪里有漏洞，但到底是哪里呢？

“你呀，就是当家当得太顺了，说说吧，谁给你传的信。”何雯不等戴氏想明白，接着又问到。

“嗯……那……”戴氏支支吾吾。

“怎么，还想着替下面的人遮掩？”

戴氏急忙摇头。“母亲，我……院子里的丫鬟讲给我听的，但是他们也是说听别人说，但具体是谁，我没确认啊。”她就当闲话听的，谁能想到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

“现在去问问清楚，去查。”何雯吩咐道。

倒也不是何雯小题大做，她并不把自己跳舞这个事情看得很严重，传出去大不了被人笑话一番，可她院子里还有十几株的番茄，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等过一阵结果子，也是怕被人觊觎上的。

毕竟运作好，能赚一笔钱呢！

戴氏出去问了一圈，就问清楚了。这事就发生在昨天，传话的人为了确保话能递到戴氏耳边，不可能经手太多人，一问就问出来。

是西跨院张姨娘的人传出去的。

何雯听了，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才跳几天操呀，她住在明晖堂第二进，这前后左右院子都是她的，京城属于北地，房子是青砖结构为主，隔音能力很强，外面的人想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就算听到，哪里知道是谁在弹琵琶，谁在听琵琶。果不其然，就是她这个院子里出了内鬼。

“哼！这会儿知道了吧，人家哪里是说闲话，是特意说给你听的。戴戴啊，你可长点心吧。”何雯语重心长的说道。

戴氏羞愧的坐在一边。

“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何雯接着问道。

戴氏仍不说话。

“怎么，处理不了？”何雯问。

戴氏琢磨，这事有些困难，张姨娘和那个婆子不算什么，哪怕张姨娘是老侯爷的妾，她也不怕。戴氏顾虑的是三老爷。老三和他家侯爷在军中互相守望，戴氏怕一个处理不好，伤了他们兄弟间的情分。

“母亲，我想着该如何处理，才能既不伤老三和侯爷之间的情分，又不闹的沸沸扬扬的。”

张姨娘那个人，很是能闹腾，一旦她吵吵嚷嚷的，想不伤和气都难。

“也罢，这件事我来处理吧。你今日来找我，是因为有人到你面前乱嚼舌根，你当时听着就生气，但因给你传话的是老侯爷身边人，你不好处理，才找到我。”何雯略一思索，决定帮戴氏处理。“我能做的就是将张姨娘院子的事情解决，在这侯府还有多少类似的事，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数。”

老侯爷当年强势，所以能抓大放小，满院子的人有贼心，也闹不起来。可现在的叶侯还有戴氏，并没有展露出像老侯爷当年那种强势，侯府里的人，像何雯院子里，戴氏院子里，还有其他的一些或主子或下人，都在跃跃欲试。虽说还没闹起大事，但这三天两头的来一遭，慢慢的就将侯府搞得没规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