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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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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渊非那等伪善之人。”说罢,孟渊抬脚进了厨房。

林清瑜笑了笑,看着灶台上的两碗菜粥,冲他努努嘴,见孟渊端起菜粥后,她也端着小菜出了厨房。二人到了正堂桌前,林清瑜将小菜放下,又给孟渊拿了双筷子,“寒舍简陋,还请杨公子不要嫌弃。”

孟渊接过筷子,愣了愣神,良久都没有坐下。

林清瑜抬头看他。

这是看不上的意思?

算了。

林清瑜低下头,开始用早饭。

管他襄王殿下看不看得上,左右林宅只有这些东西吃,他不吃便算了,等一会儿她自己吃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两日练枪的缘故,感觉胃口都好了不少。

孟渊只愣了片刻,便坐下开始用饭。

并非看不上,只是…

林清瑜让他端碗、给他递筷子的动作,他只在寻常夫妻身上瞧见过。

是那种再寻常不过的平头夫妻,莫说是京城,哪怕只是襄州城,有头有脸的人户家里,都瞧不见这样的动作。

看似寻常,却像极了一对结发多年、恩爱如常的夫妻。

林清瑜不知孟渊在想什么,见他开始吃饭,也没多说什么。

二人沉默着吃完早饭,又双双将碗筷都收回厨房,孟渊终于找了个机会,开口问她:“方才听林姑娘的计划和看你的动作,林姑娘似乎都不打算今日去南林子参与清剿流寇一事?”

林清瑜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孟渊倒了一杯,头也不抬道:“是。”

“为何?”

林清瑜抬头,有些不解,“为何?”

什么为何?

孟渊解释道:“清剿流寇这么大的事情,林姑娘不参与一下吗,放任林大人一个人去处理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眼见林清瑜神色难看了起来,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转而解释道:“前几日林姑娘说要学武,还以为是等着今日清剿流寇的时候出一份力。”

林清瑜没好气道:“我去做什么?我纵然是个武学奇才,学这几日的拳脚在那伙流寇面前也肯定是不够看的,而且我对南林子的地形地势全然不知,除了来云县的第一日遇过流寇,再没和他们打过交道,我去南林子,也不过是给三哥哥添乱罢了。”

孟渊哑然。

林清瑜这话说得在理,只是和他想得不一样,还以为这些策划之人都是要亲临现场、亲自参与的。

饮了一口水,林清瑜又道:“杨公子不信奉‘君子远庖厨’,可是清瑜信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孟渊抬头,看向捧着茶杯小口喝水的少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爬过林宅的院墙,尽情地倾洒下来,小姑娘似是独得宠爱,阳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清晨的薄雾,轻轻柔柔,为她的貌美又增添几分虚幻。

美得很不真实。

孟渊望着她,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空的,天地间,似是只能听见一颗心脏孤独却强烈地跳动着。

林清瑜对身侧炽热的目光丝毫没有察觉,认真品着手中茶杯里的清水,良久,听得孟渊说道:

“竟不知,林姑娘对《孟子》多有研读。”

林清瑜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世家女子读书习字的不在少数,《孟子》也不算什么禁书,她在谢家书塾那些年,老夫子可没少讲孔孟之道。

一杯水饮尽,她放下茶杯,看向孟渊,略一偏头,赶客之意明显,孟渊却不茶,低头开始喝起他的那杯水。

林清瑜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这襄王殿下都无事可做的吗,总感觉他很喜欢往这林宅来。细细算来,他在云县也待了七八日,襄州城都无人寻他的吗?

这些问题,林清瑜不会问出口,自然也得不到答案。

辰时正,春娘和盼儿起了,二人用罢早饭,春娘瞧见孟渊端坐在林清瑜下手座,上前将这几日收地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道:

“这两日我同农户们说小姐要承租他们田地一事时,遇上了周家的人。”

“周家的人?周员外?”林清瑜微微纳罕。

公羊濮来的第一日,便同她说过那周员外,是庞慕的岳丈,圈占了云县所有适宜耕种的土地,算得上是云县一霸。

她看向春娘,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春娘点点头:“周家的人不知怎么知道了小姐在收地的事情,有几个曾在周家庄子上干过活的农户同我说,周家放了话,只要他们将田地租给我们,将来便再也不允许他们去周家的庄子干活,再也不用他们。”

林清瑜眉头紧蹙。

她收地这件事情,特交代过春娘,选择那些土地荒废了交不起税赋的农户,和周家是没有半点关系的。故而在公羊濮挑着赵如朋说出周家的那些事之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云县又不是只有一亩三分地,除去周家的庄子外,多的是给她栽种白叠的地方,她与周家起不了冲突,顶多是在利用流寇逼迫庞慕之时,庞慕兴许会向他的岳丈周员外求助要银子,好将时间拖下去,逼迫她同意给庞慕花钱。

怎么这个时候,周家就开始插手她收地的事情了?

“春娘可知道周家为何要这样做?”林清瑜开口问她。

春娘摇头:“不知,我问了几个农户,他们也猜不出周家这么做的用意,也无人敢问,只知道这件事情是周管事同他们说的。”

“周管事?周儒沣?”林清瑜想起这个名字。

赵如朋口中,赵依人的那个相好,那个认贼作父的小人。

春娘点头。

林清瑜:“春娘可与这位周管事打过交道?”

春娘:“见过一次,倒是没说话。”她小心看了眼林清瑜的神色,顿了顿继续道:“那日我与依人在茶摊歇脚,这位周管事恰巧经过,也在茶摊停留,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并没有上前搭话。”

“依人也没有同他说话?”林清瑜难免问起赵依人。

说来,这件事情她倒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和赵依人求证,实在是这几日赵依人跟着春娘早出晚归的,她又早睡早起的,二人没撞上时间,而且她还虚小赵依人一岁,问这种事情,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春娘又点头,“我瞧依人的模样是想上去说话的,只是不知是不是顾忌着我也在,最后是没有同那周儒沣说话。”

林清瑜微微颔首,嘱咐春娘正常告知有意出租土地的农户去天香楼便是,遇上向着周家的农户也不必在意,她还没想过将整个云县的土地都租下来。

春娘领命出了门,开始今日份的游说农户。

算算时间,后日便是约定的在天香楼签订契书的时间了,也不知那日会去多少农户,林清瑜一转眼看向孟渊。

“距离天香楼之约没几日了,不知杨公子的银子可准备好了?”

孟渊低垂着眼眸,似是在思索什么,听得她喊自己,抬起头,看向林清瑜:“此事自不必林姑娘担忧,渊必不会让你难堪。”

见林清瑜没再追问,孟渊忽地主动问起周家的事情。

林清瑜有些奇怪,但还是将公羊濮同她说的周员外与庞慕的关系,说了一遍给孟渊听,而后问他,对周员外针对她收地这件事情怎么看?

孟渊摇头:“未必是周员外在针对你。”

林清瑜疑惑:“杨公子的意思是,不许那些农户将田地租给我的不是周员外,那还能是谁?总不能是周儒沣吧。”

她下意识说出另一个周姓之人,却又自我否认,“那周儒沣不过是周家的一个外院管事,能做得了主?”

孟渊笑了笑,“怎么不能,妨碍收地又不是什么大事。现下,流寇还没有抓到,你与庞慕还没有正式面对上,这几日县衙也没什么动静,指不定庞慕都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根本没放在心上,那他便不会去与周员外谈条件,周员外兴许未必知道这件事情。”

“可周儒沣阻碍我收地,于他而言有何益处?”

“未必是有益处,只要于你不利便行。”

林清瑜眉头蹙得更深,这话何意。什么叫于她不利就行?

“损人不利己?”

孟渊笑着点头,发自内心道:“林姑娘聪慧,一点就透。”

林清瑜猝然一愣,抿了抿唇,挪开视线不去看孟渊。

突如其来的夸奖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垂眸盯着地上的青石板瞧了好一会儿,她渐渐冷静下来,想清楚其中缘由。其实不论是周儒沣还是周员外,为的都是周家的利益。

她在云县收地栽种白叠,看起来不收和周家有关的土地,看似不妨碍周家赚钱,其实反而是妨碍了。

云县的百姓都穷得好好的,只有周家这一个富户,若是她让云县的百姓都有钱了,让庞慕的衙门也有钱了,那庞慕不必再依附周家,云县的百姓也不必再将周家放在眼中,如此,便妨碍到周家的利益了。

想到这儿,林清瑜有些无奈。

本以为庞慕这样的贪官会是她收地路上最大的阻碍,没想到,却是周家这样的当地富户。

她还想过,若是庞慕死活不肯在契书上盖印,要不要与周员外谈一谈,将白叠的种子与中植方法也教授给周家,大家一块儿做这件事情,却没想到,周家比庞慕更不想云县的百姓能解决生计问题。

“若是周儒沣一人决定,我是否可从周员外下手,说服他与我们一块儿在云县种植白叠?”林清瑜抬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孟渊。

却见他摇了摇头。

“周员外年事已高,前几年收了周儒沣做义子之后,便将诸事都交给了周儒沣打理,纵然这件事情是周儒沣一人决定,但只怕周员外真的问过后,也会交由周儒沣和庞慕商议处理。”

交给周儒沣和庞慕处理?

林清瑜眸子暗了下来,那庞慕必然要狠狠敲诈她一笔了。

孟渊略一沉吟,低声道:“林姑娘不必觉着为难,渊在决议与你合谋此事时便有所准备,在异县他乡做生意,你我毫无根基与人脉,一两银子都不给庞慕送,未免有些偏宕。”

偏宕吗?

林清瑜清清浅浅的眸子一暗。

她只知道,不论是现在谢洪德与她阿爹治理的宁州,还是前世她与谢安之治理的宁州,都不会收这个钱。

能解决一县百姓的生计问题,如此福国利民的大好事,她们只会迫不及待地答应,甚至上赶着帮人收地,怎么会再要钱,怎么会拒绝?

“若是庞大人索要银钱不超过一成,我都愿意给。”

“一成?”林清瑜有些惊讶,那不就是五千两?

不可能,她一文钱都不会给庞慕,她可以感激庞慕为她的契书登记造册,给他一些辛苦钱,但若是要给庞慕行/贿,那绝无可能!

林清瑜站起身,没将话说死,只是语气有些冰冷,“杨公子的意思我已经清楚,这件事情我自会想法子解决,不劳杨公子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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