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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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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瑜想明白之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既明白公羊濮是来做什么的,她便也清楚这人能用到什么程度了。毕竟要与她合作几万两银子的事情,在她身边安插一个门客,监督她日常行事,也可以理解。

正巧,后院盼儿与春娘也已将房间收拾妥当,春娘还趁这短暂的功夫将身子擦了擦。

林清瑜瞧见春娘清清爽爽的模样,心情更好,直接通知林长丰上菜开始用晚饭。

春娘疑惑:“不等公羊先生了吗?”

林清瑜摇头,示意春娘坐到自己身边的座位上来。林清风端着碗,麻溜坐到另一边。

春娘端看兄妹二人,只见林清瑜坐在主座上,给她留了左手边的座位,而林清风已经坐在林清瑜的右手边动筷子吃上了。

这……

这林宅,是以林小姐为尊的?

活了四十多年,春娘也见过不少家中女儿受宠爱的,可这受宠都是有限度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越过家中的郎君去,怎么这林家……

林清瑜又唤她一声,春娘回过神来,在林清瑜左手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她刚一坐下,林清瑜便开口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春娘。”

春娘:“东家但说无妨。”

林清瑜:“想必春娘昨日在医馆也听见了,赵掌柜的女儿拦住我,说要跟着我留在云县。”

今日她站在门口听见医馆后堂赵如朋说教赵依人的话语时,便也猜到,昨日赵依人与她说的话,在后堂的赵如朋和春娘也都是能听见的。那医馆本就不大,更何况前厅后堂只是用一堵墙和一扇屏风隔开,根本挡不住声音。

既如此,她也没必要对春娘隐瞒什么。

春娘点头:“听见了,依人想留在云县,毕竟她生在这儿,长在这儿,而且赵大娘才去世没几日,她一时不愿跟着赵二哥去客栈,也可以理解。”

她转念问道:“东家是不愿收下她?”

林清瑜摇头:“非也,我愿意留下她。我是想问你是否知道赵掌柜为她定亲的事情?”

“定亲?”春娘疑惑。

林清瑜当即将今日在医馆门口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闻赵掌柜在襄州为赵依人寻了门亲事,是个五十多岁的员外,依人也说赵掌柜收了对方二百两的聘金,春娘可知此事?”

“怎么会……”

“什么?这哪里是嫁女儿,这分明是卖女儿吧!”春娘才刚刚说了一句,一旁吃饭的林清风又着急叫起来,“那赵如朋看着就不像个好人,他在医馆看病的银子还是我付的呢!我明日就让医馆将他赶出门去,不,我现在就去!”

林清风撂下碗筷,站起身,往大门冲去。

“林清风!”林清瑜忍无可忍,大声叫住他,“阿娘是不是生你的时候将你的脑子都扣下,下一胎生我的时候都分给我了?所以你才会这么蠢笨莽撞?”

林清风停住脚步,委屈巴巴地看着站在桌前的林清瑜:“那赵掌柜难道不是在卖女儿吗?四妹妹不是听见赵依人说了吗?要将她许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员外,五十多岁,比那张掌柜年纪都要大吧。”

“这话是赵依人说的吗?是赵掌柜说的吗?”

林清风眨眼。

好像不是。

方才小妹说,这些话好像是她在医馆门口听见的那些嚼舌根的人说的。

“三哥哥,赵掌柜只说要带依人回襄州嫁人,赵依人也只说赵掌柜为她定了亲事,可对方是什么人家,她们二人都没有对我说过。”

“可那些人……”

“那些人说的就是真的吗?这些事情不该问赵家人吗?”林清瑜提高声音,打断林清风的辩驳之言,“那赵掌柜初时贫困,在襄州城讨生活,后攒下一些钱,他不仅没有在襄州另娶他人,而是将云县的祖宅卖了,开了一家客栈,三哥哥可想过为何?”

“世人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赵如朋膝下没有儿子,只有赵依人一个女儿,他有钱了不想着成婚再娶,传宗接代,却想着开客栈做生意,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喜欢开客栈?”

林清风有些发懵。赵如朋有没有再娶,他怎么知道?再者说,赵如朋怎么就不能喜欢开客栈不喜欢生儿子呢?

瞥了眼林清瑜可以用非常难看来形容的脸色,林清风张了张嘴,还是选择闭嘴。

“我总想着赵如朋与赵依人之间或许不熟悉,但赵如朋多年不娶,只有赵依人这么一个女儿,他对赵依人的爱护不一定会比阿爹对我的少,他应是做不出卖女求荣的事情。更何况,他经营着一家客栈,未必缺那二百两银子。”

“是,其中肯定有些误会。”春娘瞧见兄妹二人都快吵起来了,也坐不住,站起来劝道,“我倒是知道赵二哥为依人定亲的事情,可赵二哥说是襄州某个教书先生的儿子,还说依人不认识几个字,嫁一个这样的郎君,将来孩子也能交给姑爷来教导。”

“教书先生的儿子?”林清瑜心中还带着怒气,转头对着春娘问话,声音不免大了些。

春娘咽了咽口水,点点头,“这话可是赵如朋亲口对我说的,不敢欺瞒东家,而且当年我还在云县时,见过赵二嫂嫂,是个天仙一般的美人,虽比不上东家,但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看。”

被捧了一句,林清瑜面色缓和几分,瞪了不远处的林清风一眼,自顾自地坐下,开始用饭。

春娘紧跟着她的动作,一边端起碗筷一边道:“赵二哥对赵二嫂嫂十分好,家里一点活儿都不让赵二嫂嫂做,将赵二嫂嫂养得皮肤娇嫩的,浑像是个大家闺秀。当年谁家郎君都羡慕赵二哥娶了个貌美的娘子,谁家新妇都羡慕赵二嫂嫂嫁了个体贴的夫君。”

说起当年的事情,她的眼前好似出现了当年两家为邻之时,和睦友好的场景,春娘面上露出几分怀念与愁绪。

又听春娘说了一些往事,林清瑜心中大致有了判断,不免想起一个人——周管事。

貌似是庞慕岳家的外院管事之一,似乎还是赵依人的“心上人”?

林清瑜蹙眉,很快舒展开。

算了,等明日,再去见一见赵如朋。

她只听赵依人说过了,还未听赵如朋说过呢。听完春娘说的,想来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赵依人说的是真的,那她便按照今日答应赵依人说的那般,去找赵如朋,帮赵依人把婚退了。

等明日再说吧。

想明白后,林清瑜不免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被晾在一旁的林清风眼见小妹都快吃完了,也丝毫没有叫他回去坐下继续吃饭的意思,实在没忍住,扭着身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端起碗筷。

突然接收到身旁一道森然的视线,林清风夹了两筷子菜,低着头,将脸埋进碗中,筷子扒拉地飞起。

哼。

林清瑜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林宅吵吵闹闹热闹非常时,云县城中的客栈,倒是有几分冷清。

客房中,公羊濮跪伏在地上,将林清风与春娘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一字不差。

他的对面,孟渊动作优雅地,夹着菜,吃着饭。

孟渊咽下最后一口饭菜,公羊濮的事情也汇报完毕。漱了口,又用帕子擦了嘴,孟渊方才开口,幽幽道:“林清瑜只要五万两?”

公羊濮应声称是。

“好,本王知道了。你回去答她,七日后,本王自会带着银子去天香楼。”孟渊嗓音温柔,不悲不喜,听不出什么情绪。

孟渊拿起一卷竹简,瞥见公羊濮依旧跪在地上,身形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薄唇微启:“还有何事?”

“殿下可与林小姐签过合作的契书?”

“与林清瑜签契书?”孟渊一愣,“没有签。公羊,你这是何意?”

好端端的,为何突然问这个?

公羊濮:“濮在林家时,听林小姐与春娘说起银子的事情,全然只说她去筹集银子,丝毫不提公子。而且不知是不是濮多心,林小姐同濮说要来客栈寻公子,也是在支开春娘后才说的,或许她是有意隐瞒春娘。”

孟渊摇头,“是你多心,林清瑜早就对春娘说过,她在云县种地是与我共同合作的。”

公羊濮:“殿下当濮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您要交那么多银子给林小姐,总该写一份契书,万一将来林小姐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

孟渊拧眉,看着垂首跪在地上的公羊濮,忽地冷声开口:“公羊先生似是不喜林清瑜?”

先是小题大做地说林清瑜对春娘瞒报他的存在,后又让他与林清瑜写契书,究竟是担心林清瑜翻脸不认人,还是在担心……

公羊濮以头叩地,发出咚的一声,“殿下,那林小姐曾与谢承之有过婚约,林家素与谢家交好,谢承之一直都在促成您与林小姐的合作,他谢承之从来都是清冷出尘不问世事的模样,此番如此鞍前马后,还亲来云县,您须得多留一个心眼啊!”

越听,孟渊的眉头皱得越紧,“公羊先生这是在让我防备承之?”

他听明白了,公羊濮不是不喜欢林清瑜,而是不喜欢谢承之。

“公羊先生被公羊家驱逐,投效本王之时,想必也打听过本王过去之事,也该明白本王与谢太傅之间的情谊吧?该知道当年若不是谢太傅好心救下本王,本王早就死在襁褓之中,而谢承之的腿也是因此才遭毒手,被人生生折断只为给太傅大人一个教训。”

“更别提当年是谢太傅死谏,才保得本王离开京城,来到襄州。若不是谢太傅,本王不知死了几回,此时公羊先生却同本王说,要防备谢承之?”

孟渊有些急了,接二连三的话脱口而出,问在公羊濮的面上。

只见公羊濮挺起腰板,跪直身子,不卑不亢道:“谢太傅是谢太傅,谢承之是谢承之。谢太傅为殿下出生入死,护卫殿下,是谢太□□,可谢承之也会与太傅大人一般为殿下舍生忘死吗?”

孟渊看着“忠义直言”的公羊濮,目光凌厉,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气势强横逼人。

公羊濮承受不住,垂首叩头:“是濮僭越。”

上首座,迟迟没有任何声响。

僵直的后背开始发颤,公羊濮心跳如擂鼓,眸光紧紧盯着客房的暗色的地板,再不敢抬头,只能静静等着上首座之人的宣判。

孟渊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他,充满了探究之意。公羊濮非是第一日投靠于他,风闻曾说公羊一族诗书传世,重仁义重孝悌,能得公羊家驱逐之人,非是等闲之辈,必是仁义孝悌一字不占。

这样的公羊濮,与其被他人收入麾下,将来对付他,倒不如将人留下,养在襄王府。

这几年,风闻一直将公羊濮安插在云县,让他密切监视庞慕等人的动静,以防云县有任何人发现他们屯兵一事。若不是前几日,承之说起,可以将云县的兵力融入与林清瑜合谋耕种的田地中,往后不再需要公羊濮去监视庞慕,他也不会想着重新启用此人。

更不会,因为林清瑜一句无人可用,还将人送到她的身边。

此时看来,似乎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公羊濮此人,心思狠辣,从未与谢承之打过交道,便如此猜忌谢承之,挑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甚至在明知谢太傅当年所作所为的情况下,还要让他防备谢承之。

孟渊眸色沉了沉,低声道:“公羊先生既已追随林姑娘,往后便不必再为本王出谋划策,尽心辅佐林姑娘便是。”

公羊濮发颤的身躯停止颤动,心下了然。

襄王殿下,这是不要他了。

分明只是说送他去林小姐身边,但他依旧是襄王府的人,而襄王此时话里话外,都表明——

他不是襄王府的人,他是林清瑜的人了。

“濮明白。”公羊濮再度叩首,而后不等孟渊诏令便站起身,“杨公子所言,濮自会带给林小姐,请问可还有其他话需要濮转达?”

孟渊幽冷的目光凝望着他,“没了。”

“既如此,濮便告辞。”公羊濮转身离开。

看着打开又关上的房门,孟渊眉头紧锁。今日将公羊濮送至林清瑜身边时,他与公羊濮演了一出戏,想必林清瑜不瞎也能分辨出,他是故意将人安排过去的。

本就没想着让林清瑜重用公羊濮,他今日才搞这一出,故意叫林清瑜留个心眼。只是方才说了那样一番重话,让公羊濮以后只效忠林清瑜,不知面对有所防备的林清瑜,公羊濮会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林清瑜,会重用他吗?

她会如何用此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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