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思立马躲到了这人身后,“别理她是个神经病!”
冉姑姑看到顾绍眼里的情绪尽是冷漠和疏离,全然当她是陌生人了。
“吓唬我女儿做什么?”这个人无情地回了句。
春思舒坦点了,拖着这人走。
到了园子门口,春思看这已经落幕的天色松开手,“今天就算了吧,改天。”
这个人答应了开车走了。
春思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背影……
“你觉得他像吗?”春思回过头问跟来的邢岘。
“吃点东西吧。”邢岘说。
他们在之前奶奶会客的包间点了一桌子美味。
“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春思吐槽。
“你觉得他像吗?”她问。
“不像。”邢岘回答说。
“他这样能骗得过多少人?”她问。
“视角不同。”他说。
春思似懂非懂,“……”
“比如,你对别人好,别人未必领情。”他说。
“?”
“你就不一样,有人对你好,你都知道。”他看着她,眼睛干净,眼神清澈。
“我不知道啊。”她懵懵。
“灵魂和心更重要……”他说。
“嗯。”虽然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她觉得有道理。
她衬着脸腮侧头看向窗外,窗边灯光璀璨,在她脸上镀了层金。
“我们……是朋友吗?”他轻声问。
“当然。”她不假思索。
他开心地抿唇。
她骑着摩托车行驶在灯火阑珊的城市夜晚,他开车跟在后面。
她请他到她宅子里坐坐。
“不错吧?”春思很开心地向他展示。
邢岘点点头,看到沙发上软绵绵的云朵抱枕,站在那里都舍不得坐下去,发自内心地连眼睛都是笑着的,就像天上明亮的月亮,“真的很不错!”
还好她完美避开了四叔令人讨厌的地方,她开心时是甜美的,应该长得像她妈妈多一点。
邢岘看眼时间快十点了,“我就先回去了。”
春思出门送他,两人站在门口相视一笑。
“再见。”邢岘上了车。
“再见。”春思冲他挥挥手,看他从院子里开车出去。
他开心得合不拢嘴。第二天一早他就来了——
春思开着越野车,接上和爸爸长得很像的人,说好去游乐园的。
这人看了眼后视镜,“还有他跟着?”
春思瞧了一眼,是邢岘跟在后面,表情淡淡,“他爱干什么干什么,管他呢。”
“要是你能蒙过他,也算是真有本事了。”她说。
春思和这人手拉手走到过山车前面。
“他玩这种东西?”这个人惊讶。
春思带着这人坐了十遍,海盗船坐了五十遍,游乐园所有项目玩到这人脸都木了……
“他也是这么玩的?”这人问。
春思一手抱着大玩偶,一手拉着这人,神情恹恹,“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
爸爸当然不是这么带她玩。那时候她4岁,爸爸抱着玩的。玩过一遍之后就没再玩了。买的玩具也不是玩偶这种……
她那时总是奇怪,为什么她只看一眼,爸爸就知道她想要什么,好像现在也是……
邢岘驾着车,拉着朋友来到澄清湖,拿着望远镜望向湖面——春思和那人上了一艘海钓船。
“她跟她爸爸有什么好看的?”朋友奇怪地说。
邢岘一边打望一边嘀咕,“又不是我叫你们来的。”
澄清湖连着长河通向大海。邢岘坐上小游艇望见他们的船只驶往长河方向去了。
“她和她爸爸呢,你紧张什么?”
“……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你作死啊!”
“你忘了她爸爸是怎么对你了吗?”朋友们七嘴八舌。
“你们看那人像她爸爸吗?”邢岘回驳。
朋友们凝望了一阵,“好像是差点意思啊……”
春思和这人一动不动静伫在船边坐等鱼上钩……
“他还带你做什么?”这人问。
“蹦极还是跳伞?”春思问。
这人自嘲,“我都没带我儿子做过……”
春思搞不懂,“他不是你亲生的吗?为什么不多陪陪他?”
“他的时间精力最是宝贵……也是舍得。”这人自言自语……
是啊,爸爸陪着她的时候,总是整天整天的,有时候就静静地待在一处,什么都不做。
“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吧?你既然要他就该负起你的责任。他跟你亲吗?”春思问。
“儿子哪有不跟爸爸亲的?”
“你抱过他几次?亲过他几次?表达过爱意吗?”春思说,“爸爸上次还抱怨说我对他不好呢。”
爸爸虽然不会说“爱”这个字,但爸爸对她的好,其他人的爸爸未必比得上。
“回去看看他吧。”春思说,“碧海龙庭那边你就说和我去度假了。”到时候她就宅家几天,反正家里布置了隐迹地网。除了爸爸,没人探查得到。
春思回到岸上,把鱼箱拿给邢岘他们,“回去先煮着,以后别跟着了,接下来的事没那么方便。”
“那你……”邢岘问。
“我打电话。”她指指自己的车。
春思坐在驾驶室里对着手机屏幕发神……最后还是拨打了那个号码。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
“爸爸,我想知道那个人的全部……”
她挂了电话,忍不住落泪……
这就是权势吗?必须剥削弱者?而她站在她的立场必须要对弱者下手?
她到邢宅的时候鱼已经煮香了。没人闲着,都在厨房帮二伯伯打下手,除了她以外。
大姐姐他们也来了,春思说要请的,反正鱼多。
“终于借着春思的光享口福了!全都是你自己钓的?”大姐夫看着满满一桌鱼鲜,搓搓手问。
“你就别管了。”春思神情恹恹,手上已经迫不及待了。
“为什么不管你?”大姐夫例行盘问。
“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二伯伯也疑惑。
“人家现在是成年人,管那么多。”邢岘怼一句。
春思想起之前的事,叹气道:“一个爸爸还算好,两个爸爸是噩梦。”
她脑海里甚至还出现过两个爸爸站床头的惊悚画面!
那个人要在碧海龙庭混下去,他长得那么像爸爸,借爸爸的势力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老小子……坏得很!”二伯伯一边烫鱼片一边咬牙切齿,“都多大岁数了,净不干人事!就整人!”
“你看看!”他指着邢岘的脸,“他把这孩子整成什么样了,傻头傻脑的。”
邢岘眨眨眼:“……”
和上次在尚金流参加酒会的家族之间建立联系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接近那些掌权者的女儿,也就是那天她见过的、想要嫁给爸爸的人。因为他们的家庭大多都不会把权力传给女儿,即便没有儿子,也希望是女婿。
以爸爸的条件,无论哪一头都非常占优势。
最后他会选择一家或者更多来联姻。爸爸的信息是空白的,也就是说,那些女人所嫁的不过是“顾绍”这个名字。
“我们可是朋友……”邢岘走到春思面前,“那个人毕竟不是你爸爸,你要小心。”
“你接下来什么安排?随时叫我。”他说。
春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我给那个人放假回家看孩子了。”
“那你做什么呢?”他问。
“待家里。”
“恬园那边?”
“嗯。”
“有空去找你?”
“可以。”她点点头。
邢岘把新买的磨砂黑超跑停在春思家的院子里的时候,春思正在车库里拆一台跑车。
这车库他上次就看过了,他也很喜欢。春思做的那些东西,他其实也非常感兴趣,和春思待在一处,什么也不做就已经很惬意了。
他远远地,站着也好、坐着也好、蹲着也好……反正什么都好,看春思拿着扳手鼓捣很有意思。
“中午想吃什么?”他问。
“随便吃点吧。”她想,他不来就叫外卖,既然他在就随他好了,反正她不怎么忌口。
“我去买菜!”
春思随便他。
“真好吃!”邢岘开心地多吃了两碗饭。
“你自己做的当然好吃。”春思也笑笑。他们面对面坐着,虽然只是几道简单小菜。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春思着看他。
“这几天我都没事……我天天来?”他眼睛亮晶晶的。
春思倒是随意自在,“有人做饭当然可以。”省得她再苦恼吃什么。
“我洗碗。”她这里碗都是粉粉嫩嫩的,可是她没洗过碗。
邢岘挽起袖子抢过碗来,“我来洗。你能奖励我在你的泳池游泳吗?”
“那泳池一次都没用过,没洗。”
“包在我身上!”
春思悄悄趴在墙边望着勤劳不辞疲倦积极清理泳池的邢岘,之后他又畅快地跳进去游来游去。
总感觉他像是什么动物,一天到晚使不完的劲,欢脱、活泼。
在阳光下,池面波光粼粼,原来他是白皮!
邢岘每天白天来,晚上回去。他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感觉他好长一段时间都阴郁沉沉的。
学校文艺部那边联系到她,叫她赶紧安排排练了。
她和他们视频商议,对面的同学看到她身后的梦幻景致都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她身后是童话般的庭院大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