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年坐在教师办公室门外的长椅上，她脖子上的淤青还没消，拿着消毒湿巾仔细的擦。身边是一把断掉的拍子。

不远处，与她的平静相比，许佳琪就激动了很多，她看着那个自己喜欢的男生不敢相信的问：“你为什么帮她说话？！”

“我没有帮她说话，”那个男生说，“只是陈述事实，是你先出言挑衅，是你先动的手。”

静怡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抱歉，跟关年说：“对不起，还把你的新拍子弄断了。”

“没事，”她看起来不太在意的样子，“胖子叔叔会再给我买的。”

她刚提起来胖子和吴邪就已经到了。

这是静怡第一次看见关年的家长，吴邪穿着一件有点复古的中山装，显得修长高挑，胖子就随意了很多，但是他不笑的时候显得很凶悍，静怡有点不敢相信是这两个人在养脾气温和的年年。

吴邪先是看到了她脸上的伤，蹲下来仔细看了一下，问：“处理过了吗？”

关年点点头：“已经去过校医那里了。”

“回去后我再让宋医生来帮你看看，”吴邪说，“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和你胖子叔叔去处理一下。”

胖子也说：“带着你的同学去吃个肯德基什么的，你手里还有钱吗？”

她手机里的钱多的根本花不完。

但是此刻的重点并不在于此，她说：“你们不会是要进去打架吧？”

胖子嗔怪的看着她：“说什么的，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关年：“……”

说完就和吴邪进去了，静怡看的目瞪口呆：“你家长都不说你吗？你在学校打架，他们不骂你也不教育你？”

关年：“估计是要教育的……不过肯定是教育我没有第一时间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给我报仇。”

静怡：“说真的，你家里真的不是什么□□吗？”

关年：“……真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庭而已。”

她带着静怡来到肯德基，点了两个汉堡套餐，吃了一会儿就接到了吴邪的电话：“你在哪儿？我接你回家。你这两天别上学了，在家里休息一下吧。”

关年：“不行，我还要参加竞赛培训。”

吴邪：“……真服了你了。”

天色渐晚，她吃完后和静怡走到学校门口等待吴邪他们出来，正好碰见羽毛球双打的时候和她一队的男生，对方看了她一眼，说：“你下次还来打球吗？”

关年不明所以，回答：“有时间就去。”

静怡觉得很无语：“你不给年年道歉的吗？”

男生觉得有点奇怪：“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觉得她打的不好，既没有说她也没有打她，你们打起来还是我去找的主任。”

静怡被说的哑口无言：“但是都是因为你才闹起来的！”

男生：“……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我一句话都没说啊。”

静怡哼了一声，拉着关年就要走。

男生又说：“我叫李玥，在5班读书，我知道你，你是关年，年级第一。”

这下静怡哼的更加理直气壮：“老师不让我们和5班的一起玩儿！”

关年被静怡逗笑了，也附和她：“是的……我只和你一起玩儿，我们快走吧。”她也不再看那个男生。

吴邪开着一辆大众接她，她和静怡道别后上车，吴邪递给她一个袋子，关年一打开，是两把新的羽毛球拍，是之前胖子给她买的牌子。

但是胖子却不在车上：“胖子叔叔呢？”

吴邪：“他去处理一点事情了，这两个拍子你先用着，我过两天再给你买几把备用。”

关年：“我只有一双手，用不着那么多拍子。”

吴邪：“你就当我钱多。”

关年：“……”

关年：“胖子叔叔到底干嘛去了？他不会是要去打人家的家长吧？”

吴邪坐在驾驶位上说：“你想不想喝奶茶？”

关年：“你们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吧？”

吴邪：“你想喝水果茶还是加芝士那种？”

关年：“……………………我要给解叔叔打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胖子才回来，关年的奶茶已经喝完了，胖子把自己的打开递给了她：“我不喝这种玩意儿，年年喝。”

关年也不再问他去了哪里，问了也是徒增烦恼。

但是路上还是免不了批评教育的，吴邪语重心长的说：“你不要和人家打架，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回来和我讲，别在外面吃亏。”

关年点头：“我怕你说我。”

吴邪：“我怎么会说你呢？怎么着也总是别人的不对，谁会逮着自家孩子不放？”

关年觉得很有道理。

回家的时候不止张起灵一个人，今天家里来了客人。院子里被摆上了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坐着一个穿着便衣的男人，另外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则没有坐下，而是分立两侧。

吴邪看起来并不惊讶，而是说：“不好意思张先生，孩子的事情有点麻烦，让您久等了。”

张先生？这个男人的姓氏让她多看了一眼，这个世上姓张的男人在她这里都能得到一点关注。

男人并没有生气，看起来非常和善的样子：“没关系，当然孩子的事情更重要一些，你能有这么个孩子，你祖父要是知道也会欣慰的。”

他的话让关年觉得很疑惑，这番话听起来不仅是这个男人和吴邪的祖父相识，更像是平辈的感觉。但是这个男人看起来非常年轻，和张起灵差不多大的感觉。

这世上还有她不认识的和张起灵一样长寿的张家人？是谁？

关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份文件，写着“新月饭店”几个字。

这个名字她是很熟悉的，吴邪曾经在新月饭店点过一次天灯，烧了几个亿，听说现在还没有还清，不会是来要钱的吧？

男人打量了关年一会儿：“你在读高中吗？”

“高一。”关年回答。

吴邪这才想起来，和关年说：“你就跟着我喊张先生吧。”

关年向来是乖巧的：“张先生好。”

她对这几个人并不感兴趣，很想上去写作业，于是胖子就带着她上去了，大人们要在院子里谈事。

关年把书房的窗户打开通风，看见楼下养的小猫跳上了桌子，在几个男人中间偷偷喝吴邪杯子里的水，被吴邪提溜起来扔到一旁——现在已经不是小奶猫，而是小肥猫了。

他说：“这是年年养的，在我们家不能被欺负，不然小姑娘要难过的。”

张先生笑笑没说话。

吴邪抬头看见年年探出来的脑袋：“你热的话就把空调打开。”

关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热，转头去写作业去了。

写着写着，她觉得有点困倦吗，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细碎的梦，梦里刚刚在楼下见到的姓张的男人跪在了另一个人面前，说：“张日山愿肝脑涂地，若不达成任务提头来见。”

对面的男人看不清面容，但是她知道是张启山。

画面又一跳转，张日山已经穿着西装坐在了新月饭店的雅间里，有个女孩走过来跟他说：“没抓到吴邪，有个男人实力超群，我们一群人都没有能过去。”

张日山不为所动：“那毕竟是张起灵。”

这是吴邪在新月饭店点天灯的时候。

总之，零零碎碎，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她的作业才写了一个开头。

手机里有一条短信，是静怡发来的，让她把作业写完了拍下来给她参考。她揉了揉眉心，一路顺下来，看着填了几个ABCD，大题就很简短了写了几个步骤，拍下来发给了静怡。静怡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

楼下安安静静的，她把卧室的门打开，两只小猫就趴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高兴的喵了两声。

吴邪和胖子都不在，只有张起灵一个人……和他点的外卖，看样子等了有一会儿了。

“张叔叔，你怎么不叫我？”她说。

张起灵神色正常：“你在睡觉。”所以没有打扰。

关年四周看了一下：“吴邪叔叔和胖子叔叔今晚还会回来吗？”

张起灵摇摇头，关年不知道这是说他们不会回来还是说他也不知道。

接下来几天她都没有见到吴邪和胖子，张起灵一个人包揽了她的生活起居。静怡经过这一次了解，终于知道了她离谱的背景——之前看她衣食无忧，可没想到她这么惨，居然父母双亡。

“所以你叔叔家是做古董生意的吗？”静怡说，“看起来不像啊。”

“是啊，”关年说，“所以他们经常不在家，我除了钱一无所有。”

静怡：“……你说这话真的不会被打吗？而且你天天背这个旧书包谁知道你有钱。”

关年：“听说竞赛全国一等奖会奖励一个新书包。”

静怡：“……我真服了。”